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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    叶天宗上。

    叶闻这个在整个神域都叱咤风云的人，此时，眼中血泪汩汩，胸口更是焦烂一片！

    他千疮百孔的身子颤抖着，痛苦若海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，他怔住了，他的面前是一片虚无，看着自己女人形神俱灭，赤红的泪水从他苍白的脸上簌簌滑落。

    她为了自己，本源灭，红颜枯，而自己最终却连她最后的尸身都未能保住……

    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，又怎会出现这种事？

    机关算尽，最后还是失败了。

    败了啊！

    “为什么，为什么苍天你就不给我一次机会？”

    叶闻嘶吼着，任身上鲜血汩汩也全然不觉，三千白发在红雨中被染成了血色。

    为了保住自己，自己最心爱的她，被申屠皇天彻底除名了！

    “我不怕失败，这一路沉浮，我不知失败过多少次，可是我怕失去你啊！”

    曾经，他以为为了复仇他可以不在乎一切，但直到那一刻，看到她真正凋零的时候，才知道自己最在乎的，原来还是她！

    他低下头，看着下方的一切，所有的痛苦纠缠在了一起，如万把利刃一次又一次地捅在心尖。

    这一次踏神失败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，大到超过他曾经失去的所有的一切。

    大地之上，巨大的沟壑森然刺目，山川九转，鲜血染红了浮生落河，昔日吐露芬芳仙灵之气的宝药尽数枯萎，颓败的枝叶上残留着漆黑的血迹，曾经恢宏壮丽、气壮河山的叶天宗五大宫殿，此时已是残垣断壁，赤色的火焰焚烧着破碎不堪的殿堂玉石，黑烟似雾气般浓重。

    宫殿没了，可以再建；

    灵药没了，可以再栽；

    可人没了，就是没了，无论无何，都挽救不了了。

    数万子弟，数千长老，还有一个又一个的亲传弟子，他们没有一个生还，三魂尽灭，七魄全散，轮回除名，永世无来生……

    “我对不起你们啊！”

    叶闻咳出一口血，血色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，他们走了，他心痛；而她走了，他心死啊！

    ……

    “哈哈……”

    狂笑声从叶闻的身后传来，那畅然笑着的黑衣老者正是截神教教主——申屠皇天，以一己之力，三天屠灭叶天宗之人，戮杀叶闻挚爱之人。

    “叶闻，这种痛是不是很彻骨啊！”

    申屠皇天仰天狂笑，笑声如同一柄又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刃，刺入叶闻心头，刺进他的灵魂！

    “我要你死！”

    叶闻嘶吼着，挚爱之人被杀，一向理智的他在这一刻彻底地疯狂了，他咆哮着，精血喷出，魂血燃烧，金色的身子被红芒掩盖，“吾言乾坤化天地，吾意轮回照因果……”

    天空之中，劫云卷起，苍雷轰鸣，一个白色的虚影慢慢凝出！

    看到那千丈高的素色身影，老者目光陡变，“道凝天意出山海，魂破云涌现真形！天地乾坤、因果轮回共悟，两式合二为一！”

    “他——果真是走到这一步了！”

    老者目光中的狠绝在这一刻慢慢褪去，眸子却依旧血红，“叶闻，老夫没有时间跟你耗下去了，这一招，此生老夫施展不过三次，像你这样的天骄，我申屠皇天，不屠九十，也有七八了，而今的天下，能让我用出这招的人不过一手之数，此招过后，你我因果终断，我不会再杀其他你亲近之人，屠你一宗，灭你一脉，碎你三魂七魄，你我之间的仇恨就此两消！”

    他慢慢说道，不知为何，此时的他声音中竟带着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平静，和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。

    申屠皇天嘴唇翕动，似在吟诵一首古老的歌谣，天地大势轰然而下，他整个人的气势不断攀升，旋转成道则之浪，将他包围在中间。

    气势化道，道成海浪，这——才是神人之威！

    他申屠皇天，是真正在“天道笔下留三魂，执道门前封九源，一人战退神王兵，血手留名成神台”之人！

    他是神，一语化道，一念灭宗的神！

    “申屠老狗，我要杀了你！”

    叶闻嘶吼，她的死让他早已让他疯狂，他双瞳怒火中烧，九天之上的白色身影竟同样嘶吼，无尽威压如山海大浪，遮天蔽日，卷向老者。

    “老夫说过，杀我——你——不够格！”

    申屠皇天气势如虹，看着叶闻慢慢说道！

    叶闻的威压冲击到老者身前，老者意念一动，道浪汹涌，眨眼间，叶闻的威压便被它磨灭干净！

    “那么现在呢？”

    叶闻目眦欲裂，双臂开合，两掌舞向空中，在他的面前，凝道天意之身做出了相同的动作，不过在白色虚影的双手之前，两个硕大的鱼眼出现，一黑一白，岁月空间被凝聚在那鱼眼之中。

    那是来自远古的力量，黑白之珠，光是看着就可感受到岁月的沧桑变幻。

    “同时召唤出这两股力量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吧？”

    申屠皇天哂然一笑，他大袖一挥，道浪翻滚，汹涌间袭向天空中巨大的白色身影。

    道则之浪，气息盖天，意可灭魂。